小惡魔の生活戲

滂沱大雨的午後，窩在淡水老師家的下午，正在奮戰著，那永遠奮戰不完的研究旅途。

口袋的簡訊，殘忍的敲醒那昏昏欲睡的腦袋瓜：「石老爹走了」以下空白……

空白到雙眼盯著螢幕，轉貼文件的手，也空白了。

那個撐著、忍著眼眶上的水珠，只是礙於旁邊的人。

老師體諒的說：「休息一下吧！」的那個頓點，還是提起精神的完成答應的工程。因為這是約定……還有，想要提早一個人獨處……

兩年前的初識，到今日正好兩年，這中間為生活的奔波，總還記得那個念起三字經會搖頭晃腦，哼哼唱唱的老先生～石老爹。

總還記得老爹面對怯怯地訪談者，豪爽的喝下兩杯85度c的咖啡。

預計七月提交論文的前夕，石老爹已經先行散戲，那個預留的校稿人，恐被迫換人，那個與戲劇、文字結緣一輩子的石老爹，這次選擇缺席，是為書寫者的粗陋文章抗議著？還是為論述者緩慢腳步的足跡奔跑著？

敬愛的石老爹，一路好走。而那未完的紀錄，仍會緊緊跟隨您的步伐，留下一個闕漏的end。

午後淡水的陰暗潮濕，是為心情的嘲諷？亦或是襯托！那篇未完的約定，仍會持續。

散戲後的石老爹，下台一鞠躬，而掌聲，不曾停歇。

後記：

石老爹，石文戶先生，1934年生，是台灣資深的歌仔戲劇作家和導演，業界尊稱為「導演爸」。他係歌仔戲流轉歷史裡，絕不可或缺的一個人物，歷經內外台歌仔戲、廣播歌仔戲、電視歌仔戲以及現代劇場歌仔戲演出的時代，從演員轉而編劇，進而導演，以其深厚的漢文底子，創作出屬於台灣性格的歌仔戲劇本，也因為能編能導而成為目前歌仔戲界裡的「活字典」，面對導演一職，石文戶就曾這麼講到：「我倒不一定喜歡作什麼樣的導演，因為一個人在什麼樣的環境，你就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。如果做電視導演，就要扮演電視導演的角色；如果做舞台的導演，就要扮演舞台導演的角色，你不能在舞台中，硬把它變成電視的，這樣你就不符合環境，也不符合觀眾的要求。」[1]而當面對編劇一職，石文戶也有其獨特的見解：「戲曲是一種具有市場性的，就是說觀眾比較喜歡看什麼樣的，大概這陣子的風潮就走什麼樣子，你要有這樣的判斷力，然後追逐這樣的風潮，不然你就會被社會所淘汰。」[2]透過歌仔戲的不同階段，石文戶經歷了歌仔戲的不同面貌，能演、能編、能導又精通後場，是個「八隻椅子坐透透」的歌仔戲前輩。

寫於2010年4月19日

板橋的夜

[1] 公視，〈從戲先生到導演〉，《歌仔戲傳奇》第九集。

[2] 公視，〈從戲先生到導演〉，《歌仔戲傳奇》第九集。